9、古老的河
柱间和斑的故事，鸣人知道的不多。仅有的年少相遇、共建木叶和分崩离析等等印象，都是佐助后来讲给他听的。他从来没想过那两个人或许是那种关系，佐助也没有提过，尽管他或许已经知道。
鸣人走上火影岩。
两个高大的身影屹立着，黑色的长发，没有一点衰老的迹象。
这个世界到底是怎样的？鸣人暗自琢磨。
斑和柱间俯瞰着这个木叶，家家户户的灯依次亮起，为逐渐黯淡下去的天空带去一些美好。
“斑。”
“我在。”
鸣人突然不想说话。
“我们的梦想终于实现了。”
“是啊，多亏了你。”
“是因为有你的存在啊。”
宇智波斑轻笑了声。
“那时我被你击败，以为一定会死在你手里。”
柱间摇摇头：“我说过，一定会保护重要的人。”
“我在与我们的村子为敌。”
“村子，是为了保护我们共同的理想才存在的。”柱间慢慢靠近他，“我说过，不会再让任何在意的人离开我。”
斑没有拒绝他伸过来的双手。
“解开那块石碑的阴谋，真是多亏了你。”
“不不，是你最终选择了信任我，才让那家伙的诡计没能得逞。”柱间拥抱着心爱的人，强劲有力的手指滑过坚硬的头发。
“这样真好。”
“是啊。”
鸣人默默地看着。
他觉得，问清楚斑是否用了月之眼，或者幻术，好像都已经不太重要了。忍界大战时，面前的两人在联军每个忍者眼中都是不可能相互妥协的死对头，是彼此的克星。可是如果在制造裂痕之前，选择一些相信的话，或许一切都会不一样。
“树叶飞舞的地方，一定有火在燃烧。”
鸣人在心里念道。
佐助告诉过他，木叶和火影的名字分别是斑和柱间创造的。一直以来所有人都认为这句话是木叶村和火之国的紧密枢纽的见证，其实……它还可以用一种更简单更直白的方法去理解。
“只要是你选择的方向，我一定义无反顾地追随。”
那一年，第四次忍界大战结束。一向高傲孤僻的宇智波佐助选择离开木叶，探询辉夜的谜团。一走就是十多年。
鸣人其实不明白，他为什么孤注一掷地离开。他知道那位同伴不喜欢木叶，甚至可以说是仇恨，但他最深的牵绊不是都留在这里吗？为什么他不肯为自己留下，为什么他宁愿选择颠沛流离的孤独，也不愿在这温暖的灯光下与自己相伴？辉夜的真相很重要，但鸣人知道不过是借口罢了。
“我一个人习惯了。”在一次难得的回村探望中，佐助这样说。
鸣人挠挠头：“你这样可不好，人总是需要朋友的。你既然没有带上鹰小队那几个，就应该回到村子里，至少还有我和小樱嘛。”
佐助举起酒杯笑了笑。
“吊车尾，你也不过是个朋友而已，有什么资格干预我的人生。”
“……我毕竟是你最好的朋友啊！”鸣人有些不满。
佐助扬起头一饮而尽。
“但……依旧只是个朋友。”
然后那天晚上他们睡在了一起。疯狂，混乱，不知所谓，撕扯着对方和自己的理智。
第二天醒来床上只有他自己，身旁的被子整整齐齐，仿佛一切都只是梦。
升任七代目后，很多人要给鸣人说亲，却都被他一一拒绝。拒绝的理由苍白无力到了极致。
“我还不会谈恋爱。”鸣人用一句话打发所有人。
小樱嗤笑了声：“你的恋爱细胞在十二岁那年就已经分裂成灾了。”
后来鸣人想，其实对他们这段关系看得最清楚的，是小樱。旁观者清，的确没错。就好像佐助在叙述柱间和斑的故事时，也会影影绰绰地含糊一句：“他们都缺乏坦率。”
然后到了自己身上，一切只会变得更糟。
鸣人从回忆中抽出身来。虽然并不想打搅这个温馨的气氛，可是时间已经快来不及了。
“初……初代大叔，”鸣人咽了咽口水，“我有事情……要告诉你。”
柱间听了鸣人的话不住摇头。
“我和斑从小就生活在这里，一直以来都没分开过。”
“那已经八十多年了吧！”鸣人试图说服他，“可你们的外观和三十多岁一样！”
柱间歪头：“那有什么关系呢？”
鸣人放弃询问柱间，转而对上宇智波斑严肃的脸。
“这里是月之眼，对吗？”
斑眯起眼睛：“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月之眼的阴谋我和柱间在几十年前就破解了。”
“怎么会，除了你，还有谁会创造月之眼的世界？”鸣人跌坐在地上，毫无头绪。
这时候钟声响了。
咚，咚，咚……一共九下。
九点钟，离白衣女孩约定的时间还有两个小时。
鸣人定了定神，再次抬起头。
火影岩上空无一人。
“初代大叔！斑！”鸣人紧张地大吼，“你们在哪里？”
回答他的只有呼啸的风声。
难道这个世界的人会慢慢消失？鸣人皱起眉，然后突然惊慌地站起。
即使这是个虚伪的世界……他还没有见过这个世界的父母，还没有和佐助道过别。
“不要……不要消失……”鸣人慌慌张张地跳下火影岩，向自己熟悉的方向飞奔而去。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