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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人的梦很平静。一个金发男人和红发女人一左一右牵着他的手，露出温柔宠溺的笑容，然后越来越远。他张开嘴想呼喊，却发觉自己说不出话。
“醒了？”佐助冷冷地看着他。
窗外已经降下夜色，看不出几点钟。鸣人慢慢恢复着知觉，却不想睁眼。他怕自己情不自禁流下的泪水会让这个已经很冷淡的气氛变得更加尴尬。
佐助却扔了一条毛巾给他，然后转过身去。
“你睡了三个小时了，头还晕吗？”
鸣人擦了擦脸，小声说：“还好。”
“你发烧了，大概是昨天着凉的缘故。”佐助飞快地说，“这件事是我不对。今天开始你睡床好了。”
“谢谢。”
他把毛巾递还给佐助。
估计是睡梦中说了什么话，佐助的眼神突然就充满了怜惜和努力隐藏却表露无遗的体贴。鸣人叹了口气。他的故事并不是秘密，但他却从来没有将此当作博人同情的工具，更不想因此招来这个小祖宗的另眼相待。
“那个，佐助……”
“下次做噩梦不要拉着我的手了。”佐助咬着牙说。
“哦，好的……什么什么！我居然做了那种事情吗！”鸣人一脸惊恐地望去，“那个牙印绝对不是我的吧绝对不是吧！天啊我的一世英名……”
“闭嘴，吵死了。”佐助皱眉，“饿了想吃东西就快点下去，哥哥煮了拉面给你。”
鸣人努力地做出“唉呀妈呀大舅哥好帅好感动”的表情。
“对了，斑说吃完饭他有重要的消息要宣布，所以你快点。”
风卷残云般吃光一碗拉面之后，鸣人满意地啧了啧嘴。鼬的手艺的确不错，或者说作为血族的后勤一把手他的学习菜谱能力实在够强。
“常年煮魔药的经验，”鼬似乎看出了鸣人想说什么，“就跟调制巴拉巴拉正义与爱的魔灵剂一个原理。”
“……您的魔法世界还真是奇特呢哈哈哈哈。”鸣人干巴巴地笑了两声。
咚咚咚的响声从楼梯传来。
鸣人循声望去，吃惊地张大嘴巴。
宇智波斑，已经一点也不像原来的那个宇智波斑了。他的长黑发已经全数变白，撑着拐杖，在柱间的搀扶下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众人突然变得安静严肃了许多。
“我的族人们，我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斑衰老的声音在幽暗的空间中响起，“这些年我们生活在孤独和黑暗的世界里，相互扶持着。我也曾想去追求光明，可是……”
柱间满眼泪水地抓着斑的手。
“幸好，还有一些人……”斑缓缓转头望着柱间，又看了看扉间和卡卡西，“如今我最放不下的就是……”
“我们一定会让佐助尽快找到幸福的。”美琴安慰着这位叱咤风云的族长，“请您安心。”
“那就……咳咳……那就好。”斑又拉起泉奈的手：“我不在了，宇智波就交给你了。”
泉奈低下头，控制着自己的喘息。
桌子尾端的鸣人已经傻眼。
“我说，佐助少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血族会死？不是永生的吗？”
带土摇摇头，“任何生灵都不会是永生的。血族长生，可也会衰老。斑已经活了太久了……”
另一头，柱间和斑已经在上演生死离别的戏码。
“柱间，我这一生最幸运的事情就是遇到了你。”
“我又何尝不是。”
“你我曾言，生死相随，可惜如今，我断不会让你随我赴死。”
“如此说来，你是不肯同我黄泉碧落了？”
“世间美好种种，你怎能割舍？”
“我最无法割舍之人，却是近在咫尺啊！”
“柱间……”
“斑……”
“此时相望不相闻……”
“愿逐月华流照君……”
鸣人捏着小手绢。
“虽然突然转换了画风，可是还是好感人啊……呜呜呜呜……佐助少爷麻烦帮我扯一张面巾纸我的鼻涕要流出来了呜呜呜……”
斑小心跨入那个鸣人熟悉的棺材，缓缓躺下。
“再会了。”
棺材慢慢合上。
“等等我还有一句话说。”斑抬手制止正扶着棺材的带土和鼬，“你们这段时间记得好好打磨剧本。还有你的拍摄实在太烂了，让卡卡西赶快教你。”
带土点头应下，然后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快地合上棺材。
鸣人挠了挠头：“我怎么觉得不太对……”
泉奈拍了拍棺材，清了清嗓子，捏了捏扉间万年不变的面瘫脸，强势地吼起来：
“在哥哥沉睡的这一个月，都给我好好地干活去！”
“什么玩意儿……”鸣人手心团着面巾纸，“佐助少爷能给我科普一下吗？”
“血族到了一定年龄身体老化，需要定期冬眠。”佐助斜眼，“有那么难理解吗？”
鸣人尽力克制着怒吼的冲动，“那搞得这么暧昧是要干嘛！我都当真了你懂吗！”
“当真就当真吧，习惯就好了哦！”美琴笑吟吟地从背后按着两人的肩膀，“我们的那位族长啊，虽然平时不苟言笑，对待生命可是非常尊重的哦！”
佐助冷哼：“算了，他一个人类怎么能理解冬眠这种事情。”
“我怎么就不能理解啦我没冬眠过不代表我没见识过啊！”鸣人气呼呼地喊着，“再说了这种事情是要让人怎么习惯啊！我再过几天就结束采访了你们谁是要再来一次吗！”
大厅突然变得十分安静。
美琴保持着微笑，眼眸却已经垂下，手慢慢缩回。富岳走到她身边叹了口气，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
鼬皱着眉好像是要说什么，却好似很难讲出口，只得将求助的眼神抛给卡卡西。
扉间和泉奈瞪着鸣人，好像要念血族条例的样子。
柱间依旧蹲在棺材旁边。
而佐助，摆着一直不变的高傲表情，不再看鸣人一眼。
第一个说话的竟然是带土。
“我说小子，你真的不打算住下吗？”
鸣人拨浪鼓似的摇头：“我只想早早写好访谈录快点回家。这里……”他本来想说太可怕了，可是再愚蠢的人也不会当着九个人数落对方家庭的不是。他斟酌了两秒钟，隐晦地说：“这里的环境很好，可是与我对自己的职业规划方向不符……”
“鸣人，辞职信那套行不通的哦。”卡卡西摇着手指，“你真的不喜欢这里吗？”
“卡卡西老师，我想过正常人类的生活……”
鼬担忧地问：“我们有哪里不正常吗？”
“哪里都不……我是说，我比较喜欢自由的生活。”鸣人咽了咽口水。
泉奈终于开口：“哥哥说过，人各有志。他要是真的不想留下，也不用强求。卡卡西，你把你的相亲名单2号叫过来，让佐助再看看。”
“相亲名单！”鸣人一怒蹦了起来，“那是什么！卡卡西老师，你怎么有这种东西！”
卡卡西无奈地摊手：“备选方案总要多设置几个嘛，你是物理实验高手怎么这个都不懂。”
“我不准，我不准我不准！”鸣人大力拍在桌子上，“绝对不行！”
他怒气冲冲，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生气。也许愤怒来源于自己只是个实验参照物，也许是知道佐助即将和别人在一起，总之他生气极了，马上就要抑制不住自己的洪荒之力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卡卡西挑眉。
“我要完成实验！”鸣人高高举起手，“这就是我的忍道！”
目送活力四射的年轻人一一回到房间后，扉间终于松了一口气。
“大哥你的主意真好。”扉间咬着牙，看着泉奈手里的小纸条。“你是怎么突然想出这个办法的？”
柱间摸着头干巴巴地笑了。
“哥哥以前就是这么拿下柱间的。”泉奈哈哈笑了声，“没想到过了八十年还是这么灵。”
“那小子跟我很像嘛。”柱间咧开嘴，“所以我猜同样的招数一定能奏效。”
“倒是卡卡西反应真快。”扉间赞许地点头，“的确是可造之材啊。”
“年轻真好。”柱间伸了伸懒腰，“真是令人怀念啊……”
泉奈撇撇嘴，“说得好像自己多老似的，你成为血族不过八十年，怎么跟我和哥哥比。”
“说得是啊，”柱间再次泪眼婆娑地趴在棺材旁，“冬眠什么的真是太讨厌了啊！！！”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