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我回来了
气喘吁吁地跑在街上，连心脏都快跳出来。
不要消失……
漫长的每一步都好像铅块压在脚下。
终于，他看到那个居住多年的熟悉地方，明亮的灯光将窗子照得反光。几个身影似乎在忙碌着什么。
鸣人能看清他们脸上的笑容，即使是虚幻的，却和真实的几乎没有区别。
宁次说的对，这里有什么不好呢？
他擦了擦眼睛，伸出颤抖的手。
“我回来了。”
“欢迎回来。”
水门、玖辛奈和佐助围在餐桌前。热气腾腾的饭菜令鸣人有些晕眩。蒸汽糊在了他的眼球上，有些控制不住的痒。
“怎么这么晚才回家！”玖辛奈掐着腰，围裙上画着一只可爱的小狐狸。“不是说过今天我和爸爸会来看你们吗！”
水门连忙打圆场：“好啦好啦，妈妈其实只是太饿了……”
“吊车尾，九喇嘛我喂过了。”佐助头也不抬地指了指背后，铁笼里一只橙色的小家伙蜷成一圈甜甜地睡着，“差点被咬到了手指。”
鸣人抽了抽鼻子，第一次，他觉得自己真的不擅长言辞。
“久……久等了。”
饭菜很香，五颜六色的，鸣人懒得去分辨，一股脑地全部夹到碗里。
玖辛奈再次皱起了眉：“说多少次了，不要这么粗鲁！你怎么不跟佐助好好学学！”
水门再次插话：“好啦好啦，因为妈妈烧的菜太好吃了嘛！”
鸣人狂点头。
“真的太好吃了。”
不想去问这个世界怎样，不想去管他们是不是真的父母，不想去研究这份温暖是不是依旧属于那个名叫波风面码的异世界的自己。
这一刻已经足够了。
最后一次见到自己的父亲，是在忍界大战的战场上。那个风靡万千的金色闪光，与他一起作战，默契得好似多年的朋友。他们面对的，是一个妄想用梦困住所有人，失去了对现实的最后一点信心的男子。
可是如今，自己也沉醉在这个美好的梦里。
鸣人偷偷望着佐助。
这个世界的他还是那么故作冷酷，可是却比原来的温柔亲切了许多。
这是很好的事情。
可是不是那个他。那个在鸣门大桥上挡在自己面前的少年，那个与自己一同竞争一同成长的少年，那个在仇恨中挣扎、遍体鳞伤的少年……不是他。
正是因为曾经经历过的痛苦，才让他懂得刻在心里无法抹去的牵挂和珍惜。
爸爸妈妈也一样。
这个世界不是属于我的。或许属于另一个自己，或许是完完全全的幻术。不管怎样，都不是我忘记过去的理由。
所以，过完这最后的的两个小时，就让梦醒来吧。
“吊车尾，怎么不吃？”佐助扬起眉毛。
鸣人连忙伸过筷子：“离我太远了嘛。”
“不是都给你放到碗里了吗？”
鸣人连忙端起碗。
“慢点，鸣人，别噎着。”水门关切地说。
“就是，这么好吃的话，明天再做给你们吃好啦！”玖辛奈有些得意。
明天……就该说再见了。鸣人按捺住心里的难受，咧着嘴看自己的父母。
“嘭……”
一声巨响。
鸣人急忙抬起头望向窗外。
“怎么了鸣人，出什么事情了？”
“我听到，外面有爆炸的声音。”鸣人打开窗子四处张望，“难道有人袭击木叶？”
一片宁静，夜空中弥漫着星火，和地上各家各户的灯光相映。
“是烟花吧？”水门也走过来，“我听三代大人说，为了庆祝鸣人的二十六岁生日，大名特地送来了最新设计的烟花。”
又是一声巨响，一簇金色的火苗升到空中，爆裂开来，圈出一张熟悉的面孔。
“鸣人，生日快乐！”玖辛奈高兴地拍着手。
“吊车尾，生日快乐！”佐助轻声说。
灿烂的烟花刺得他眼睛发痛。
很美丽。
然而不是现实。
二十六岁生日的那个晚上，正是他被传送过来的一天。自己最后的记忆……那一天似乎也有爆炸和巨响，绝对不是烟花。
然后发生了什么……
鸣人突然皱起眉，他的头一阵剧痛，痛到他再也无法从中提取关于那个晚上的任何记忆。
“鸣人？”
鸣人放下手，故作镇定，“我没事。对了，我想去外面看一看。”
“要我陪你吗？”佐助问。
鸣人关上窗，“不用了，你们好好呆在家里，我很快就回来。”
“再见。”
一个人走在有些冰凉的夜，头顶盛放着各种祝福语和漂亮的图案，竟不知是温暖还是寒凉。
村子里面很安静，好像所有人都躲在窗子前看着盛大的宴席。街上一个人都没有。
没有袭击的痕迹，这当然是好事。可这寂静实在太过反常。
即使是月之眼，也不应该是这样。
突然钟声再次响起。十下，预示着晚上十点钟到来。
又是一个小时过去了。
鸣人突然想回家，却又不敢挪动脚步。
今天所有的一切都有些巧妙，就像被缜密安排好的行程一般。每过一个小时，他生命中或多或少重要的人就会以不同的理由出现在他的面前，而度过这一个小时后就不再露面。最大的可能或许是，他们都像斑和柱间一样凭空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所以，爸爸妈妈，他们……是不是已经不在了？
“不对……佐助……”鸣人瞪大眼睛，“佐助一直在，没有消失过。”
一股寒意窜上他的心口。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