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2

五年前。

千手柱间站在船头遥望大海。今天是新年，千手集团这一年的业绩很好，足以支付每一个员工三天的度假旅游。他们包下一座游轮，在美丽的逐日海中航行，与日光和海鸥作伴，舒缓着一年来的紧张情绪。

千手扉间和漩涡水户坐在甲板上打牌。

“我十四分，你二十一。七百块，拿来。”漩涡水户的骷髅手链反射着耀眼的日光，闪得千手扉间一阵头晕目眩。这个聪明却又男子气的女人已经在短短的一个小时内赚足了他一个月的奖金，扉间掏出钱包里最后一点积蓄，告饶：“大姐，手下留情。我下个月还要活呢。”

水户不屑地撇撇嘴，拿过那几张票子往裤子的口袋里塞了塞，然后走下了甲板。

千手柱间走过来笑他，“自讨苦吃吧你。”

扉间吐出一口叹息，“谁让你非叫她来。”

“爸爸想撮合你们。”柱间老老实实地对弟弟说。

扉间冷哼了一声，“让他老别费心了，你不成了就换我，这什么道理？你心有所属，难道我不是吗？”

柱间拍了拍他的肩。他虽然整日繁忙公务，却也心细如发。弟弟有些面瘫的脸流露出一些哀愁，他看得到也深明其意。“任重而道远，等像我一样，坚持几年，父亲就不会再逼迫你了。我就是觉得对不起水户，总被爸爸当做拯救误入歧途的儿子们的工具。”

扉间点点头，“就听你的。”他拢了拢桌上散乱的卡牌，摞齐装在盒子里，又问：“你和他怎么样了？”

柱间摇摇头，“他好久没来找我了，或许最近太忙。泉奈呢？”

扉间叹气，“上次话不投机，他也没再打电话来。遥远的北方，我真想长翅膀去看看。”他看了看闪着鳞光的海面，“或者长条鱼尾。”

“会好起来的。”柱间坚定着，安慰自己的弟弟。

“但愿如此。”扉间看了看，“你的神通广大的的恋人总是无时无刻不出现在你身边，搞不好这次也是躲在什么地方。要不是我早过了相信童话的年纪，我真的以为他是条哪里都能够游去的美人鱼。”

晚饭过后，柱间走到甲板上吹风。新年的夜晚有些冷，他紧了紧身上的皮大衣，盯着墨蓝色的海面，忽然想起他和恋人第一次的相遇。那时他还是年少无忧的十五岁，读着不成器的书，过着简单平凡的生活，却在生日的那晚因为一次偶然的相遇改变了整个人生。

他从前只想做个治病救人的医生，后来，却在他本不喜爱的商界打拼，只为了钱。

准确地说，他需要钱，来让他的爱人脱离枪林弹雨，拥有和他一样明亮多彩的生活。

他的恋人，宇智波斑。“人鱼”暗杀组织的少主，宇智波田岛的长子。

他穷尽一生的至爱。

风忽然凛冽起来，吹起他的毛绒围巾。柱间伸手理好，却听见背后有些窸窣的声音。隐隐的，似乎还有些血腥和硝烟的味道。

糟了。这是他的第一反应。

身体不由自主地向一旁扑去，果然，枪声同时响起。柱间在甲板上翻了一个漂亮的前翻，打算去按报警器，忽然一把刀扔过来，擦着他皮衣的袖子飞过，险些割下他的手。

“你是谁？”柱间拼命保持冷静，一边牵引着对方的注意，一边用余光寻找着破绽。

“千手柱间，我要你死！”那人极为疯狂，端起手枪，却忽然惨叫一声跪在地上。他的血随着胸前的刀拔出的同时喷涌流下，慢慢染红甲板。

那人背后，一个高大的身影矗立着。

“我的人都敢动，找死。”

高傲，霸气，冷峻，美丽。

千手柱间的完美恋人，宇智波斑。

柱间听斑的话，跑到了一边。那个断了退路的杀手已经彻底失去冷静，手里的枪和刀不停在斑的身前挥动。斑嗤笑着，却一点点变得严肃认真起来。对方的身手似乎受过一定训练，不可太过轻敌。

然而这时他看到柱间背后一个黑影慢慢浮现。

“柱间，趴下！”斑焦急大吼。柱间闻声立即蹲下，与此同时斑的子弹准确射入他身后的躯体。那人闷哼一声，晃了晃，跌在栏杆上，然后落入海中。

然而，因为短暂的精力分散，面前的杀手找到了可乘之机。他凄厉大笑，把尖刀刺入斑的腹部。

“该死。”斑低声怒骂，忍着痛踢开那人，随后一发子弹让他当场没了声音。

“你怎么样！”柱间疯了一样地抱着他，“疼吗？扉间！拿纱布来！扉间！……”

“闭嘴，先去按报警器。”斑皱着眉指着船舷边的红色按钮，“我怕他们还有后着。”

柱间慌忙点头，一时间手脚似乎都错乱起来。他扑过去按下按钮，却听见两个警报同时响起。随后扉间焦急的声音传来，“有人改变了航行，我们的船触礁了……大哥！斑！出什么事了！”

游轮的下沉速度很快。柱间抱着斑，看着扉间有条不紊地指引着公司其他员工迅速登上救生艇，心里却无暇他顾。他手里的血越来越多，逐渐浸透他的衣服。水户拿来绷带，简单为斑包扎了一下，对柱间说：“你们快点登上救生艇吧，我和扉间殿后。”

“你先走。”扉间简短地说，“大哥，你们也是。”

“斑，我等他们都安全离开了就走，你和水户先走好不好？”柱间看向怀里的人，他的眼神里带着恳求。

斑摇摇头，轻轻说，“我跟你一起。”

所幸，四个人一起登上了最后两个个小型救生艇。远方，他们的游轮渐渐沉没了。救援信号已经发出，却因此时临近深夜，暂时看不到希望的曙光。

夜晚的风浪极大，他们的救生艇靠在一起，漫无目的地在海上漂着，不知去向何方。

“大哥，你要是难受，就睡一会儿吧。”扉间出声道。柱间的眼神开始涣散，自从他过上了要钱不要命的日子开始，就得了间歇性神经衰弱的毛病，时不时就会极度疲劳，时而失眠时而长睡不醒，记忆力也逐渐减退。

“我不困。”柱间努力撑着眼皮，死死拉住斑的手。

斑轻轻回握他。

“我在，柱间。睡一会儿吧。”

柱间终于无法抵抗疲累，沉沉地睡去了。

漩涡水户看着他们，微微叹了口气，查点着救生艇上的食物。扉间盯着手表，一直环顾着空荡荡的海面。

斑俯下身，吻了吻柱间的嘴唇，轻轻呢喃着些什么。

扉间有些奇怪地看了看他。水户皱起了眉。

忽然两个人脸色同时变了。扉间扑到救生艇边沿，伸手想拉住他，“你停下！”

“这个救生艇太小了，禁不住我们两个人的，已经有水流进来了，再这样下去，我们都会沉的。”斑安静地说，“告诉柱间，我真的爱他。”

水户忍不住叫了起来，“他醒来之后，你要他怎么办？”

斑沉默着看了看柱间。

“我是‘人鱼’的下任首领，或许，会有奇迹出现呢？”

“奇迹！你以为你能长出尾巴来吗！”扉间怒吼，“为了大哥，你给我停下！上我的救生艇！我替你跳下去！”

“为了泉奈，你也给我好好活着。”斑冷冷说着，“他上次伤得很重，多去北方看看他吧。”他再次看了看柱间。

水户看得清楚。他的眼神里不是没有留恋，不是没有惊惧，浴血了近半生的宇智波斑，比谁都更想要活着。

然而他毫不犹豫地跳到了海里，然后慢慢游远，留下一道长长的血迹，慢慢消散在水里。

“柱间醒来以后，就变得疯疯癫癫了。”水户晃了晃手里的空杯子。“他觉得是自己害死了斑。我猜他一直在想，他已经那么努力了，却仍然得不到好结果，这个事实对他打击太大了。所以开始编各种稀奇古怪的故事，想象自己是个无情的男人，来说服和欺骗自己。”

佐助点点头，“我总算明白，为什么，他会把斑想象成人鱼了。因为那样，他就不会死在水里，对不对？”

水户无奈的耸了耸肩，“一点没错。可怜的柱间，哎。他拼尽一生的努力，就是为了让斑逃离杀手的命运，没想到到头来却是自己害死了他。那个来暗杀他的人，曾经被他在一次交易中逼到倾家荡产，不得已才实施报复。要不是这样，也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她摇了摇头，“这就是命啊。”

佐助看了看鸣人，他的金发恋人闪着泪光一言不发。

“另外，为什么在柱间先生的故事里，您是他的妻子？又是……那种样子……”佐助保守地选择着字眼。

水户笑了笑，“千手柱间一辈子都没有时间接近女人，书里的完美妻子什么样，他故事里的当然就是那样。至于为什么是我，大概他只熟悉我这一个女人吧，恰巧还是当初有婚约的。”她将被子“当”地一声放在桌子上，“不过把我描述成最讨厌的那种样子，这笔我记下了，等他好了，再和他算总账。”

佐助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抱歉，但我还有个问题，‘海洋之心’又是怎么回事？”

水户摊摊手，“这我就不知道了，你去问你的委托人吧。他是斑的亲生父亲，又是‘人鱼’的首领，想必会知道的。”

佐助这才想起今天本来是要去宇智波宅交任务的，狠狠瞪了一眼鸣人后，他向水户道了谢，拿起自己的电脑走出了水户的家。

PS：因为之前害怕剧透的缘故一直没有加上扉泉的标签，从本章开始正式加上。如果有雷这个CP的小伙伴，真是抱歉！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