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15

“这是什么？”柱间惊愕地看着手里红色的瓶子。

“我的血，可以暂时帮你父亲维持稳定。”斑的眼睛里完全没有了光。“以此为交换，带我回伊卡洛斯海。”

柱间看着手里的瓶子。“你不是不能再回去了吗？”

斑的脸上毫无感情，“我已经是父亲唯一的儿子，他会让我回去的。”他的语调冰冷而不留余地。

柱间沉默了阵，然后点头。

“可以，我会帮你的。但是……”

“多谢。”斑冷冷地打断他的话。他指了指面前的电脑。“这个，收回去。”

柱间默默地拿过那台银白色的电脑。斑的手腕绑着纱布，红色的血还在不断渗出，但他却毫不在意。

“你恨我，是不是？”柱间忍不住问。

“我只恨自己。”斑不去看他。“尽快帮我，辛苦你了。”他闭上眼睛躺在浴缸里，再也不理周遭的任何动静。

“大哥，不能听他的！他已经想我们死了，放他回去，我们都会没命的！”扉间严厉地劝诫着兄长。

水户叹了一声，“柱间，我听你的。”

柱间紧握着手里的血瓶。扉间说的有理，他当然知道。但是……他能怎么做？

“你的意思？”

“宁可让他一辈子在这里。”扉间眉头紧锁，“以我们的能力，逃过那些科研分子并非不可能。”

柱间苦笑，“在这里？”

“比放他回去的好。”扉间敲着桌子。“等他慢慢淡忘仇恨，或许就能原谅你。”

原谅？他还能说请求原谅吗？在他提出要人鱼的心脏的那晚，那人的眼里就再也不存在这个词眼了。

他又想起那个梦。深海中的明珠，爱上一个人类直到掏空了心，换回的却只有抛弃和背叛。童话里的美丽，为何现实却这般残忍？

无论怎样，他不能再继续伤害。

“想想你的儿子！”扉间大声提醒。“他才五岁，你要他不明不白……”

“别说了！”水户颤抖地阻止他。“别再说了……”

柱间转过身，“我会解决的，扉间。不会让他伤害你们，我保证。”

伊卡洛斯海岸的景色一如十五年前。夜空下的大海澎湃汹涌，岸边的浪涛猛烈地敲碎在沙滩，淹没绝望的悲鸣。

柱间抱着斑站在沙滩前，冰冷的海水没过他的脚踝。

“有件事情……希望你能答应。”柱间的眼睛里露出恳求。

“说吧。”斑面无表情地回应。

“不要伤害我的家人……如果你要恨……就把我的命拿走吧。”他祈求道。

斑看了看他，“现在说这个，已经太晚了。”他转头看了看凄冷的月亮，“我什么都不欠你了。”

柱间的手收紧。

“你想威胁我？”斑的眉眼上挑，“如果要杀了我，尽管动手吧。”

“反正，我早已不是活着的人了。”他冷笑着说。

柱间将他缓缓放在水里。

“放过我的家人，我可以给你一切，只要你想要的。”他仍然不放弃。

斑定睛看了他一会儿，然后轻轻笑了起来。

“你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给我了。”他开始向海洋深处游去，游出几米却又停下，转过身来。

“祝你生日快乐，千手柱间。再见了。”

同十五年前一模一样的位置。时空陡然调转，柱间好像看到那个竖着短翘黑发的少年人鱼掐着腰站在水中，带着居高临下的骄傲看着他。

然后仿佛倒放的录像般，人鱼慢慢地游远，回到他初生的海洋，他冰冷却足够宽广的家园。

柱间站在海边目送他远去，直到再也看不见对方的身影，才默默擦了擦眼睛，转过头，走向自己的车。

两个月之后，新年来了。

柱间站在客轮上，看着冰冷而寂静的大海。

暴风袭来。

海洋的深处卷起巨浪，淹没了千手集团包下的假日游轮。

复仇的火焰，静静地燃烧在冰海的深处，然后熄灭。

“故事讲完了。”柱间喝了一口茶。

佐助愣着看自己电脑上的断句。“您已经结束了？”

“没错。”柱间轻送地说，“回去交差吧，年轻人。”

“您越过了关键部分。”佐助耐着性子提醒，“五年前的沉船事件，虽然不可能及得上一百多年前的那场，但是至少当时也铺满了各大媒体。”

柱间点点头，“没错，你既然知道，就不用我详细说了，对不对？”

佐助有些恼怒。

“您真的确定到此为止？”

“麻烦您的润色加工，宇智波先生。”柱间起身，伸出手来。

佐助摇摇头，决心放弃，他起身握了握柱间的手，然后走出了医院。

“终于完成了呦吼！”鸣人高兴地抱住佐助。“明天去交差？”

佐助疲惫地点头，随手把外套扔到后座。

“消毒水的味道真讨厌。”鸣人使劲儿擤了下鼻子，然后拉好安全带。“马上回家吃大餐咯！”

“今天是什么口味的泡面？”佐助毫无兴致地问。

“我做了番茄排骨和木鱼团子。”鸣人凑过来索吻，被佐助一把推到车窗上。“好好开车，你这个大白痴。”

酒饱饭足，佐助到浴室沐浴。鸣人抱着他死沉的笔记本趴在床上，看得津津有味。忽然电话响了起来。

鸣人接起，“喂，谁啊？”

“啊啊啊姑姨奶奶好！”他抖了一抖。

“啥？明天？明天佐助有事。”

“就那事呗。”

“……不行不行，佐助会掐死我的。”

“啊！你要敢掐死佐助我跟你拼命啊！”

“……姑姨奶奶我错了……呜呜……”

“我知道了，明天我一定去……”

“拜拜。”

他垂头丧气地挂了电话。

佐助湿着头发走出浴室，看见鸣人依旧像个看肥皂剧的小女生一样闪着泪花抱着他的笔记本。他抬起脚踢了踢他，“大白痴别看了，明天还得拿去交差呢。”

鸣人简单地“哦”了一声，关机然后放在桌面上。

“滚去洗澡。”佐助简短地命令。

“知道！”鸣人敬了一个诡异的军礼，然后蹦跳着钻进浴室。他迈进浴缸，忽然想起刚刚看到的故事，突然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浴室里的人鱼，好可爱啊。”鸣人小声念叨着。“如果是现实有多好。”

“我听到了，大白痴！”佐助忽然猛地拉开浴帘，凶狠地看着鸣人，“你要是再想那些有的没的我马上让你变泡沫！”

“呜呜呜佐助好凶……”鸣人假装擦着眼睛。

佐助看他的样子，也噗地笑出声来。

他解下腰间的浴巾，跨进浴缸里，掐了掐鸣人顷刻间变得血红的脸，靠近他说：“怎么样，感受一下浴室的人鱼生活？”

鸣人吞咽着口水。他抬起手搂住佐助的腰肢，短翘的黑发扎在他的喉结上，挠得他痒极了。“简直神仙眷侣。”他绞尽脑汁地想着词汇。

“真的？”佐助眨了眨黑眼珠。

“嗯……不过……要是有鱼尾就更好了……”鸣人老老实实地复述着脑子里的东西，忽然佐助咬了一下他的锁骨。鸣人一个激灵，觉得整个人都快蒸了起来。他把手伸向下方，揉搓着恋人柔软的肌肤。

“你们不是都姓宇智波么……要是你也有鱼尾多好……”鸣人有些醉意地吻着佐助的眼睛。

“说的好像他真的有一样。”佐助拼着最后的清醒反驳道。

一室旖旎风光。

A面  人鱼的恋曲  END